秋余

【莎千】晨昏 46

*莎千，哨向。

*同人文，勿上升真人。

*这章没见面，甚至下章也没见面。

  

  

Chap.46

  

  中心研究院占地不小，但因为走廊上的人来人往，并不显得冷清。再三确认了想要拜访的人名后，听到实习生们的窃窃低语，Anna更深刻Zagitova副教授的能力——那个可以以一己之力孤立所有人的能力。

　　就连她这个拜访者，都被不知道多少个假装不经意路过但实际上是来看稀有物种的人围观过了。

　　一直走到挂着Zagitova牌子的实验室门口，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才通通消失，Anna朝带路的实习生道完谢，这才伸出手敲门。

　　实验室靠近走廊尽头，Anna看到了一扇窗，窗外是一片绿意，却未挡住阳光。

　　这样充分的光照更容易让人有好心情，拥有这样位置的实验室应该也算是一种享受。

　　静候片刻，见白色的合金门依旧紧闭着近乎找不到缝隙，本打算离开但不知道为何还是停下脚步的实习生忍不住善意提醒：“你可以再敲一次，又或者等教授实验结束自己出门。”

　　怎么听后者都不像是该选的。

　　果然，对方紧接着就说：“不过Zagitova教授的实验室里有休息隔间，里面的物资可以维持她的生理需求一段时间。”

　　Anna果断地选择继续敲门，在第三声后，伴随着电子音与机械锁的“啪嗒”声，那扇紧闭的门终于朝她打开。

　　她需要收回之前的感慨，因为室内极暗的光线表明了最起码在当前，能给予人美好心情的阳光都被遮光效果优秀的窗帘给尽数遮挡了。Anna听到了实验室拥有者的声音，带着沙哑：“你最好是有事。”

　　她的目光上移，或许是不适应屋外的灯光，微微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如第一次见面一般的打量神情。

　　Anna或许应该感到荣幸，眼前的Alina教授大概率是认出她了。

　　她压下了被打搅的怒气，将门彻底打开。

　　“进来。”Alina再度回到了实验桌前，她的桌面有点乱，记录着数据的纸质文档部分甚至被压在试管架下，而上面星星点点地沾上了一些不同色的水渍。

　　“等我五分钟。”

　　Anna看到她重新拿起了笔，又抽出一张空白的纸，没有怎么思索地写下了一长串字符，却很快又停下笔触，眉头紧锁。

　　那串Anna认不清也记不住的字符被很快划去，Alina取过试管架上的其中一支，实验台上方的单色灯让她的脸色看上去带着肃冷，她直直地看着试管中的液体，那模样像是会喝下它。

　　亲自试验药剂的事情据她所知，这位Alina教授是干过的，但这件事对于Anna而言还是有几分疯狂。

　　所幸Alina很快又将之放回试管架，她略作沉思后，又在那涂划去的文字下写下新的内容。

　　在最后收笔时，Alina还是摇头了。但她没有再继续尝试，因为五分钟已经到了。

　　她重新抬头，朝着Anna，虽然依然没什么表情，但看上去还算和颜悦色。

　　“是什么事？”

　　不是“有事吗”，而是“什么事”。以她对Anna并不充分的了解，这位少校如非必要，不会来找她，即便当初是她主动给出的承诺。

　　Anna不想Alina在实验之中抽出的时间，但她还是问了一个似乎与她不相关的话题：“你知道光彩1型吗？”

　　“知道但不熟悉，我和它的创造者只是勉强称得上同事关系，也几乎不碰面。”Alina说道。如果不是对方的成果上过医学杂志，她甚至都不一定听过他的名字。

　　“会有除了研究者以外的人知道这种药剂的配方吗？”

　　Alina转头看向她：“在核实过功效后得到研究院批准证后，本人可以选择售卖自由配方。”

　　“那光彩1型得到批准了吗？”

　　Alina摇头：“我已经说了，我和他的创造者并不熟悉，至多只知道他去过色兰，回来后更不可能时刻关注。”

　　“那么在去色兰之前，它的配方有可能已经被卖出去了吗？”

　　这个问题相对好回答得多，Alina表现得非常笃定：“不可能，上次医学论坛的主题是‘完善’，所有申报的药剂都或多或少存在一定缺憾，放在平日里或许在影响不大的情况下通过审核，但在论坛前绝不可能。”

　　“所以在此之前这些申报的药剂配方只有本人知道？”

　　“这个说法得将那些共同合作研究的研究员都算在‘本人’之内，不过只针对于你感兴趣的这个个例，他作为个人研究员，的确除了本人，没有人可以得到配方。”

　　“有意外吗？譬如提前泄密？”

　　“可能性不大，以联邦对药剂与药物的管控程度，不会容许这类事情发生的。”

　　Anna的神色微沉，半晌，才开口说道：“这位名叫Alvin的研究员，我在地下实验室见过，他……早就死了，还被制成了合成生物。”

　　Alina如她所料地对对方非常不熟，甚至并不知道他出现在了死亡名单上，也因此对于这位同事的死讯没有太大的情绪，她甚至对自身的生命安危都表现得有些漠视。

　　“那很遗憾。”

　　她在等待Anna的后话，果然，Anna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包装看上去简洁得没什么设计感，只印了药品的名字。

　　——阿尔文药剂。

　　Alina拧开了瓶盖，晃了晃瓶子中的液体，泛着淡淡的绿，只余下不到一半。

　　“你试过药效？”

　　“做过试验，的确和光彩药剂效果相同，而且它还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似乎就想是让人将它们联想到一起。”Anna翻过她手中的瓶盖，说道，“你看这里。”

　　在瓶盖内侧，十分不起眼的地方，印着一个略微凸起的图案，Alina只觉得陌生。

　　“这是什么？”

　　这个以心型为雏形稍加勾画后的天平图样并不显眼，也不特殊，Alina很肯定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它。

　　Anna的脸色微变，问：“你还记得那个制药厂的Logo吗？”

　　“你说Benevolent制药厂？它的地理位置并不需要太多伪装，至于生产的药品，它们即便在帝国也不会走明面上的销售路径，根本不会印制什么图标，既然没有需求，自然也不需要存在。”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但Anna确信这与她的记忆并不相符。因为无论是裸露在外的高塔，还是被遮掩在山体内的黑色机器，上面都清晰地印着一个青色的纹样，与瓶盖内侧的一般无二。

　　她忍不住再问：“你确定没有见过？”

　　记忆与智商都很超群的Alina教授对于她的反复问询很不满意，她轻蔑地笑了一声：“你确定需要我说出你当时撇嘴时嘴角和水平线的角度是多少吗？”

　　她们的记忆一定是不一样的，Alina的记忆，或者说大部分人的记忆中都不存在一个代表制药厂的图案，以至于这个阿尔文药剂流入市场时，没有任何人关注到它与之前的制药厂事件相关。

　　可是这样重要的事情，Anna不可能记错。

　　实质上是光彩1型的阿尔文药剂在它的创造者死去后成为了带着玩具性质的特殊药品，尽管因为不合规而并不广泛流转，但Anna还是意外地在几名士兵的闲聊中知道了它的存在，并确认了它的真实性。

　　Alina口中与她相背的记忆让她没有办法将之放弃般地划分为一个恶劣的恶作剧，一切都在引导她，让她知道Benevolent制药厂的事情根本没有结束，让她相信循着这条线索调查下去便能得到更多。

　　而最为可怕的是，这里是蒙圣，是联邦的中心，理应最安全与秩序之地。

　　Anna的手在颤抖，阿尔文药剂洒落了一些，落在桌面上时，澄澈又干净，原本带着的那抹绿色在少量的情况下并不足以辨别。

　　她找回了镇定，也对Alina表示了感谢：“谢谢你。”

　　对方只“嗯”了一声，在重新投入计算前，像是随口多说了一句话：“在研究院的研究员手中的药剂总是要顾虑许多，原本光彩1型是不可能投入量产的，可是现在的阿尔文药剂做到了。”

　　“可是这对Alvin本人却没有任何意义了，还是研究员都期望自己的药剂生产得越多越好，这也是某种意义？”Anna喃喃自语，她不指望得到Alina的回应，但Alina回答了她，“对研究员本人不一定有太多的意义，毕竟有的药品诞生本意便不是改变世界。可是对于其他人，能否大量生产却非常重要。”

　　她说罢，嗤笑一声，又划去了新写的一行，全心全意地继续投入复杂的计算之中。

　　*

　　除去繁重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训练量，训练营的大致生活与军校没有太多不同，让早已不适龄的Sasha好好感受了一番军校生的压力。

　　她的适应能力的确是出乎所有人想象的强悍，短短时间内除却理论课老师的心力交瘁，其他训练营导师都对她颇为青睐。

　　哦，除了依旧没什么好脸色的Eteri。

　　当然青睐程度也分高低，有个词是过犹不及，有些时候，导师的过分关怀与喜爱会让Sasha很有心理压力——特指的是Plushenko。

　　这位留着金发并且大多数时候显得落拓不羁的导师似乎是真心诚意想要挖走她的，只要一有时间便搬着凳子盯着她训练，偶尔身边还会有一个同样金头发跟他模样肖似的小尾巴。

　　小尾巴是真的很小，看上去不一定到学龄，居然能跟着父亲毫无心理压力地看可以称得上暴力血腥儿童不宜的训练过程。

　　Plushenko还曾带着小尾巴来攀交情，说出过“你看你叫Sasha，这小子也是Sasha，我们就该是一伙的”这种浑话。

　　在被连续拒绝后的Plushenko也并不生气，更不放弃，也不知道从哪得知了她和Anna关系亲近，拉着她就滔滔不绝地把年轻有为的Anna少校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夸了个遍。Sasha听得认真，时不时还要附和一句这里还能深入夸夸，让走过来插一耳朵的Kamila都觉得自己的语言水平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当然最后的最后，Sasha还是表现得非常感动，然后不留余地地拒绝。经此Plushenko悟到了一个道理，想把这个哨兵挖到手，前提是把Shcherbakova少校拉回训练营并且成功让她改换师门，而这个操作的实施难度有一点高。